老者脸上越发慌乱,却也无能无力。
“金兜山是如今的外道九流之一,以练丹术闻名,但是门中典籍记载也是一人偶然入了两界山,在其中得到了得了些皮毛丹术。”
“后世多少弟子,都在寻两界山,都了无音讯,踏遍南疆十万大山,却不知两界山就在中土禹洲!”
“看来,两界山位置并非一成不变。”
老者惊恐道,“你是如何得知金兜山之事?”
许瓷一笑,“本座就是金兜山第三十七代宗主。”
你眉头一皱,这“老魔”终于吐露身份。
难怪他对两界山如此了解,竟是外道九流之一的金兜山掌门,这可是不逊色于方寸山的大派。
只是…堂堂一派之主,怎会沦落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?需要和别人同用一个身子。
许瓷看向老人,轻笑道,“你也不用这副表情,谶语上不是说来,遇相而来。”
“不就是我吗?相柳君。”
老者摇了摇头,“不可能,不可能,当年她说过,她会回来,她会回来找我们的,只要我们守住这个秘密,无论我们经历什么,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,就会飞升上界。”
“谁?”
许瓷紧紧看着地牢之中的老者,“谁回来找你们?”
老者嘴唇蠕动,刚要开口,突然溢出地喷出一大口鲜血。
他颤抖着摸向嘴角,滚烫的鲜血顺着指缝流淌,而更可怕的是——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龟裂,皱纹如蛛网般蔓延,转眼间竟衰老了二十岁不止!
“不不!我不该说!”
老者惊恐万状,疯狂地以头抢地,额头撞得血肉模糊,“饶了我看在这一千四百年我守口如瓶的份上饶了我啊!”
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地牢中回荡,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存在求饶。
许瓷眉头大皱,看向四周却空无一人。
你也是放出神识,也是毫无发现。
老者口中这人是谁?
许瓷猛然出手,一道法力打入老者体内,从其腹中强行摄出一颗金光灿灿的丹药。
然而丹药入喉,老者衰败的躯体仍在急速枯萎。
“你告诉我,她是谁,本座可以救你。”
老者摇了摇头,“你救不了我,救不了我的。”
一直无动于衷的年轻女子终于有了反应,明明长得相当漂亮的五官,却如同一张白纸,“爹,你放心去吧?”
“对我们来说,死,何尝不是一种解脱。”
老者还未出声,浑身如同瓷器一般破碎,只留下碎渣,燃起黑火,成了飞灰。
许瓷看向年轻女子,“你知道什么?”
年轻女子摇了摇头,“阿奶知道,阿爹知道,阿娘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连死,都不知道怎么死。”
她露出手臂上的累累伤痕,“无论我怎么样,这些伤第二天都能合好如初,就算我在水中闷死,也会醒来。”
你似乎听出来了,用长生瓷练出的人,是杀不死的,什么伤都能恢复。
只有透露了秘密才会死,可是这个女子连秘密都不知道?
女子的母亲死,应该也是透露了秘密!
许瓷也只是无奈,“照你怎么说,当年金兜山祖师,应该就是从你阿奶口中得到了练丹篇。”
“祖师堂堂仙门子弟,为了个山野村妇,竟能虚与委蛇十余年.…”
“终于感动那名女子才跟她背弃女儿和儿子,私奔出了两界山。”
“若不是祖师用计也难以套出其炼丹术。”
“这两界山有三大传承,一为炼丹术,二为烧瓷术,三为望气术。”
话音未落,许瓷突然并指如刀,猛地刺入女子眼眶。
诡异的是竟无半点鲜血溅出,反而在女子扩张的瞳孔深处,渐渐浮现出一座五指形状的倒悬山峰。
那山影越来越清晰,竟在瞳孔中缓缓旋转起来。
你在一旁已经看出,两界山藏在眼中。
这件事的来龙去脉,到如今你也知明白一部分。
瞬间,年轻女子泪流鲜血,晕倒过去。
从眼中飞出五道流光,速度极快,几乎眨眼睛就要消失不见。
你早就准备,脚下青影剑浮动,剑遁术已经用出。
许瓷腹部伸出十几道手臂,如同蛇首一般咬向五道流光。
白蛇娘娘发法力不及,只能干着急,完全插不上手,只知道连许瓷都求于的宝物,是何等珍贵,大为可惜。
你也看清五道流光之中究竟是何物?
一个巴掌大小、盛满香灰的青铜香炉 一粒紫气氤氲的丹药。
一颗青霞流转的丹药。
一块莹润生辉的玉简。
一卷古意盎然的画轴。
许瓷率先的心思,八条黑臂缠住那枚紫金丹丸,得手后,他眼中一亮。
许瓷再回神来,却没有预料道,你速度更快,手中黑色光点闪动,将青玉丹药和玉简吸纳在手中。
许瓷大急,连忙用出全部法力,争夺最后两件,拿下其一“香炉”。
你法力一卷,顺势裹着最后一卷画轴,落在手中。
五件宝物,你取了三件,许瓷取了两件。
你见许瓷脸上却全是满意之色,看来那颗紫金丹药便是其图谋。
许瓷笑道:“井道友当真好手段!”
“三件两界山重宝,可谓大机缘。”
你正欲回应,忽闻“喀嚓”脆响,转头望去,那年轻女子虽双目泣血,嘴角却挂着解脱的微笑。
她的身躯如冰裂瓷器般片片剥落,裂痕中窜出幽黑火焰,转眼间便将残躯焚作漫天飞灰。
许瓷望着飘散的灰烬,惋惜道:“可惜.终究没能问出两界山和这户人家的关系。”
你看着飞灰在地牢之中飘散,还有女子释怀的笑意,似乎一切都结束了。